迎接辭章學「花團錦簇」的明天－－從兩岸學術交流談起

陳滿銘（章法學會理事長）

海峽兩岸對學術的研究，有蠻長一段時間，是各自發展的；一直到開放以後，經由兩岸許多學術機構所舉辦的各種學術研討會與活動，才開始彼此接觸，互相交流，逐漸地由生疏而熟悉而互動，拓展了合作交流的無限空間。

就以「辭章學」而言，透過兩岸修辭學會的交流，在兩岸舉辦了多次學術研討會，使得許多學者有彼此切磋觀摩的機會。拿我來說，就這樣和對岸一些學者，如南京大學的王希杰教授、福建師大的鄭頤壽教授，密切交往，獲得了成長的效果。

王希杰教授，是享譽海峽兩岸的理論語言學者、修辭學家。和他認識，緣結自我的學生仇小屏的一篇論文。那是1999年的5月6、7兩日，當時中國修辭學會與臺灣師大國文系在師大綜合大樓合辦「第一屆中國修辭學國際學術研會」，與會的大陸知名學者，除王希杰教授外，尚有王德春、宗廷虎、譚汝為、王明仁、吳禮權、郭丹、彭嘉強、訾杰等多位教授，而臺灣參加盛會的，更是濟濟多士，這在臺灣學術界來說，是難得一見的。

我的學生仇小屏，在會中所發表的論文為〈平提側注法的理論與應用〉，她將「平側」章法之理論基礎與其應用時之多種結構類型，作新角度的詮釋，引起座中王教授的注意而發言稱讚，以為在學術上是「夠水平」之作。以一個研究生而受到這種鼓勵，內心的感激，是可想而知的。也就由此種下了「緣」，牽合了我和王教授的認識與進一步的學術交流。

對於「章法」，有許多人以為乃出自「人為」，而王教授卻直接指出它是「客觀的存在」，又說「章法學作為一門學問，不是有關部門章法的個別知識，而是章法知識的總和，是一種概念的系統。章法學是一門實用性很強的學問，也有極高的學術價值。它同文章學、修辭學、語用學、文藝學、美學、邏輯學等都具有密切關係。章法學已經初步形成了一門科學。陳滿銘教授初步建立了科學的章法學體系」；並且認為「如果說唐鉞、王易、陳望道等人轉變了中國修辭學，建立了學科的中國現代修辭學，我們也可以說，陳滿銘及其弟子轉變了中國章法學的研究大方向，建立了科學的章法學，把漢語章法學的研究轉向科學的道路」。（〈章法學門外閑談〉，2002《國文天地》18卷5期，頁92-95）而且最近又以實際行動寫了〈章法三論〉與〈詩歌章法的顯和潛〉（將在近期《國文天地》刊出）兩篇來相挺，說「我們需要的是真正的相互支援。我的確是章法學門外漢，我的意思是從別一格角度提出一些問題，僅供你和小屏參考，擴大章法學研究的視野，開拓章法學的新領域」、「我支援你和你的弟子小屏博士，將不斷敲邊鼓」，真正實踐了前些時所許下「等我有時間了，我會參與你們的事業，說一些話的」（電子郵件）的諾言。這種持續的肯定和堅定的支持，在週遭一片「章法無用」、「章法僵化」、「章法支離破碎」、「章法庸人自擾」聲中，是彌足珍貴的。

此外，王教授又進一步推介我和小屏多篇論文，在大陸多所大專學校的學報發表，以我來說，依序是：〈論章法結構的節奏與韻律〉，發表於《阜陽師範學院學報》2003年2期（總92期）；〈辭章章法「多、二、一（0）」結構的理論基礎〉，發表於《唐山學院學報》16卷4期（2003）；〈辭章章法「多、二、一（0）」的核心結構〉，發表於《平頂山師專學報》18卷3期（2003）；〈辭章深究與章法結構〉，發表於《南通紡織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03年3期；〈論章法規律與思考邏輯〉，發表於《畢節師範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1卷4期（2003）；〈論篇章辭章學〉，發表於《浙江工商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03年4期；〈論意象與辭章〉，發表於《貴州畢節師範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2卷1期（2004）；〈辭章章法「多、二、一（0）」結構的理論基礎〉，轉載於《亳州師範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04年第一期；〈章法結構及其哲學義涵〉，發表於《浙江師範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9卷2期（2004）。以小屏而言，依序是〈從主謂句的角度看以句構篇的幾首新詩〉，發表於《阜陽師範學院學報》總92期（2003年第二期）；〈論新詩中「時間定格」的現象與美感－－以久暫章法切入〉，發表於《畢節師範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1卷2期（2003）；〈從章法角度分析匡國泰組詩「一天」〉，發表於《南通紡織職業技術學院學報》4卷1期（2004）；〈論移覺格中的「主要知覺」與「輔助知覺」〉，發表於《畢節師範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2卷2期（2004）。而且還有多篇，部分載於《新時期的語言學》（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02）、《語言學新思維》（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04）；部分則正由各學報刊載中。而相對地，王希杰教授自己，或經由他推介的許多大陸學者，也提供有關辭章學的論文，先後在臺灣的《國文天地》或其他刊物發表。甚且引薦了兩篇辭章學論文，經過嚴格審查，在臺灣師大《國文學報》發表，一是河南安陽師範學院中文系張秋娥副教授的〈謝枋得評點中的修辭思想〉，發表於33期（2003年）；一是南京曉莊學院東方文化國際交流學院鍾玖英副教授的〈潛顯對立與轉化的語言理論〉，發表於35期（2004年）。諸如此類的交流，在王希杰教授的熱心推動下，大大促進了兩岸辭章學學術研究的發展。

鄭頤壽教授，是海峽兩岸知名的漢語辭章學家。能有幸認識他，是緣結於2000年的6月9、10日在高雄師大舉行的「第二屆中國修辭學國際學術研討會」圓滿結束之後。記得剛回到臺北不久，就接到黃麗貞教授的電話，說鄭教授對我的研究所導生仇小屏在會中所發表的〈試談字句與篇章修飾的分野〉一文很感興趣，希望在離臺之前，能和我與小屏見一面談談，於是在修辭學會理事長蔡宗陽教授的安排下，12日晚於臺北為兩岸學者所舉辦的一次餐宴裡，我們見面了。

當時在座的，除鄭頤壽、蔡宗陽、沈謙等三位教授、我和我的兩個導生仇小屏與陳佳君之外，還有濮侃、黎運漢、鄭遠漢、李名方、袁暉、李金苓、柴春華、趙毅等大陸學者。大家圍坐於長方形餐桌前，從修辭學談到文學界之種種，從此岸談到彼岸，真是無所不談。而剛好鄭頤壽教授就坐在對面，彼此交談得更為深入而歡洽。

這次歡聚後，鄭頤壽教授和我們之間，就經常以書信或電話交換研究心得。令人佩服的是，他對辭章學研究的熱忱與執著；而對臺灣辭章章法學研究的肯定與支持，更使我感激不已。他不僅以書信或電話多所激勵，又先後在福州、蘇州所舉辦之海峽兩岸文化學術研討會上，特以臺灣辭章章法學之研究為主題發表論文，廣予宣揚，大力地替臺灣辭章章法學之研究打氣，認為臺灣之辭章章法學研究具有「哲學思辨」、「多科融合」、「（讀寫）雙向兼顧」、「體系完整」、「重點突出」、「行知相成」等六大特點，並且指出：「臺灣學者陳滿銘教授，在研究（章法學）這一方面具有突出的成就，雖非絕後，實屬空前。」（〈臺灣辭章學研究述評〉，《2001首屆海峽兩岸閩南文化學術研討會論文集》（頁1-15）又說：「一門新學科的建立，必須有自己的理論體系，這個『理論』必須是高屋建瓴的能夠統帥、籠罩學科的所有內容，正如網之有綱，綱舉而目張。這就是辭章章法的辯證法，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哲學思辨。陳教授為中心的辭章學隊伍的作品，這一特點十分突出。」（〈中華文化沃土，辭章學圃奇葩－－讀陳滿銘的《章法學新裁》及其相關著作〉，《2002海峽兩岸中華傳統文化與現代化研討會論文集》，頁131-139）這種學術襟懷與情誼，是十分令人敬佩的。

還有，2002年12月受邀參加在廈門舉辦「閩臺文學辭章學研討會」，與會者，大陸有鄭頤壽、王德春、程祥徽、黎運漢、蔣有經、祝敏青、朱先亮、傅惠鈞、丁曉虹、林大礎、鄭娟榕、朱曉慧、郭焰坤、高長江……等教授學者數十人；臺灣則除我外，尚有許錟輝、方祖燊、黃麗貞、沈謙、何淑貞、許俊雅等教授、仇小屏助理教授與陳佳君、蔡雅熏等博士班研究生。這在學術界來說，真是難得一見的盛會。就在大會中，我以〈辭章章法「多、二、「一（0）」結構的哲學思辨〉為題作了專題報告，受到溫馨的迴響；而在主持分組討論時，大家又都討論得極為熱烈，讓人印象深刻而且受益良多。這些成果，加上前此在福建舉行的兩次研討會與幾次小型討論會，經由全國文學語言研究會會長兼主編鄭頤壽教授的精心的安排，一一呈現在由福州海潮攝影藝術出版社出版的《修辭學研究》第九輯（與華東修辭會合編）與《辭章學論文集》上下兩冊之上，共收116篇的學術論文，其中臺灣學者的有22篇，佔19％，大部分屬於辭章章法學與文藝辭章學之類。此外，又在鄭教授之策畫下，合兩岸之力編纂了《大學辭章學》一書，其中「篇章結構」部分，佔五章，由我和仇小屏助理教授負責，將在近期由福州一家出版社正式出版。這些對兩岸辭章學學術研究的發展而言，無疑地是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與此同時，又有來自北京學術界與出版界的陸續肯定，首先是於2002年年底接獲北京中國科技報研究會之邀請，擬將前於2001年發表在《中國學術年刊》22期之〈談篇章之縱向結構〉（頁259-300）一文，選編入《中國科技發展精典文庫》（第二輯）；後經過同意，改以〈章法「多、二、一（0）」結構的節奏與韻律─以兩首詩詞為例〉一篇刊入，認為此文「在科技發展理論探索方面所取得的傑出成就及卓越貢獻」，獲頒「優秀論文證書」（2003）。接著先以〈論辭章章法的「多、二、一（0）」結構〉一文，在世界華人交流協會與世界文化藝術研究中心所舉辦之「國際交流評選」活動中，獲「國際優秀論文獎」（2003）；再以〈論意象與辭章「多」、「二」、「一（0）」結構〉一文，不但在中國改革與發展雜誌社北京時代群英文化交流中心與中國改革發展理論文集編委會所舉辦之「2004年紀念鄧小平同志誕辰100週年徵文」活動中，鑒於「此文具有一定的實踐探索性和創新思維」，被評定為「優秀作品」，並榮獲「優秀徵文壹等獎」（2004）；而且又接獲北京時代學人文化研究院的通知，經過嚴格審核，「認為該文觀點正確，題目新穎，有一定的創新意識及借鑑、研究價值」，決定編入《十六大的探索與成就》（理論卷）的決策文獻（2004）。此外，又一連有多篇論文分別被選編入《中華名人文論大全》、《當代中國科教文集》、《當代專家論文精選》等多部大型典籍叢書，並入編《中國專家人名辭典》（頁96）、《世界優秀專家人才名典》﹝上﹞（頁71），且受邀入編《中國當代創新人才》、《中華名流世家》、《中國專家大辭典》、《新世紀優秀專家大辭典》、《當代中華優秀兒女》、《中國改革擷英》、《歷史的回眸》、《中國人物誌》等多種珍藏典籍及論文集。這種種的肯定，是令人鼓舞的。

機緣湊巧地，今年（2004）年初，鄭頤壽教授接受了臺灣東吳大學的邀請，來臺擔任一學期的客座教授。他在上課時，就融合了章法與修辭來講授辭章學，且指導學生據此分析辭章，並先用我所畫的章法結構作「底」，再用鄭教授所講授的修辭技巧為「圖」，來繪製「章法與修辭」的混合式分析表，很受學生稱讚，且獲得良好成果。而這種成果，經鄭教授「精益求精」的調整後，不久將結集成書，由東吳大學中文系出版。如此從實際教學當中來肯定與支持章法學與我們章法學的團隊，這種行動與情分，絕不是用一個「敬」與「謝」字所能表達於萬一的。

於授課之餘，鄭教授在這幾個月裡，透過演講或其他活動，除我以外，也和臺灣的學者，如陳松雄、許錟輝、許清雲、歐陽炯、蔡宗陽、沈謙、林文寶、江建俊、張高評、王三慶、廖美玉……等教授，都接觸得極為頻繁。幾個月下來，大家對鄭教授學術之精湛與為人之誠懇，無不敬仰萬分。凡此種種，充分地體現了兩岸學術交流的豐碩成果。

也就在這段時間裡，大家經幾度商談，終於繼《大學辭章學》之後，談妥了出版《兩岸教授、博士辭章學叢書》相關事宜，由鄭頤壽教授擔任主編，而由我忝兼顧問，且負責撰寫《篇章辭章學》上下兩編。就在大陸那邊積極約稿、簽約，大力推動的同時，在臺灣的部分，則特別邀請由陳松雄、許錟輝、許清雲、歐陽炯、沈謙……等教授與仇小屏、陳佳君……等助理教授，分別從不同角度來撰寫，共襄盛舉，以呈現辭章學豐富而多樣的面貌。這樣，繼續不斷地合兩岸之力來拓展辭章學研究的園地，相信一定會「開創辭章學燦爛的明天」（2003，林大礎《中國修辭學會辭章學研究會第一次學術年會開幕詞》），讓百花齊放。就讓大家共同努力，以迎接辭章學「花團錦簇」的明天吧！

（2004.9.23完稿）

陳滿銘履歷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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